今年是你在北京的第几年,之前在日本从事什么工作?
大学毕业后,我在大阪、东京两地待了八年左右,从事广告相关的工作。2011年3月份来到了北京,中间有一年回日本生了小玲,所以严格来说,今年是我在北京生活的第七年。
你喜欢北京吗,这座城市有没有哪些地方特别吸引你。
在北京的街头散步,总能感受到一种非常强烈的对比。有一次我去三里屯,看到一辆法拉利跑车旁边是一辆驴车,这个画面让我印象深刻。
富裕与贫穷、新与旧、静与动、光与影……这些极与极的对比之中,却好像有一种平衡,彼此交融的姿态让我非常着迷。
我特别喜欢胡同,有一种与旧时光紧密相连的生活感。
据说来北京的这几年,你已经搬过3次家了,对现在的住所还满意吗?
之前租的房子经常会出现各种小故障,比如突然停水、空调坏了……几乎每周都在为这种小问题烦恼。现在住的公寓,物业管理非常良好,附近也有购物和散步的地方,对于外国人来说很方便了。可以说,在北京生活的9成压力已经消失(笑)。
不过这个公寓的装修、家具都是统一配置的,没有给我太多选择的空间,不过我还是想尽可能布置得更舒服一点。我喜欢用鲜花和植物装饰家,感觉可以与自然更亲近。家里也有很多装饰画、地毯、摆件之类的东西,音乐和香氛的选择也很重要,它们会改变空间的氛围。
你心目中比较理想的家的形态是怎么样的。
大概就是Georgia O’Keeffe最后的住所吧,是我非常憧憬的「家」。尽管知道自己很难做到如此完美,还是想要以「完美」为目标不断努力。
如果说我想要打造什么样的家,应该是那种「家人会想早点回来」的场所吧。家就像一个小小的社会,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与氛围是其中非常珍贵的组成部分。
有了小玲之后,生活改变大吗。
生下小玲的那一瞬间就有非常大的变化(笑)。生孩子对于我来说,是非常神秘的体验。小玲就像是一粒被播撒到这个世界的种子,在他诞生的那一瞬间,我们仿佛都成为了大自然循环的一部分。
有了孩子以后,做任何事情都会优先考虑他,几乎是围绕小玲的routine来安排我们的生活。属于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,不过这样反而让我思考「到底哪些事情才是最重要的」,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
小朋友的世界,非常的天马行空。他们有很丰富的感受性,每天都能有很独特的发现。在陪伴他成长的过程中,我也不知不觉学到了许多东西。从这种角度来说,小玲好像是我的「老师」呢。
昌美你好像很喜欢食物,也很喜欢料理。
是的。小时候和父母、祖父母7个人一同生活。经常帮妈妈打下手,所以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,已经学会了做简单的味增汤。中学时过生日,特别要求了烤箱作为生日礼物。那之后,我和姐姐就经常在家「复制」外面吃到的美食。
去餐厅吃饭时,我也很喜欢讨论关于料理的话题。这个菜使用了什么食材,放了什么调味品,仅仅是在脑海里想象料理诞生的过程,就觉得很有意思(笑)。
吃饭,大概是我们身边最唾手可得的幸福吧。「啊这个好好吃」的满足感,会让人感到自己真实地活着。我想,食物或许与我们的内心紧紧相连。什么时候吃、吃什么、在哪里吃、和谁一起吃,都构成了记忆中的餐桌风景,味道的记忆也会在人的五感中留存。
用来盛装食物的器皿也很重要,你一般怎么挑选食器?
现在家里在用的食器,大多是从老家带过来的,在艺廊或者古董店里购买,也有朋友送的。我很喜欢与器物「偶遇」,所以不太会有「一定要买到那位作者那件作品」之类目的性很强的想法。
刚毕业成为社会人那会儿,海外旅行的机会变多,在旅行中购买当地器物是乐趣之一。食器可以讲述那片土地的文化,又或者那个时代的喜好。我想,它们也是有「语言」的,如果能读懂其中的意思,感觉会非常浪漫。
我很喜欢的作家向田邦子,她和妹妹向田和子在赤坂开设过一间名为「ままや」的和食店。1978年开业,营业20年后闭店了。从室内设计、食器,到菜单、小票,全部都包含着向田邦子的心思。据说是美味又实惠、女生一个人去也很自在的店呢。
好遗憾,已经没有机会去体验了。
最后一个问题,你最喜欢家里的哪个空间,为什么?
厨房!就像前面说的,我真的很喜欢做料理。厨房是我在家中待最久的地方,先生一般也不会进来打扰,所以慢慢的,它变得有点像是我的「专属」空间。
我喜欢一边做菜,一边听歌,像是Bill Evans、Glenn Gould、Keith Jarrett,坂本龙一和高木正胜也很喜欢。刚到中国还在学中文的时候,我还会在厨房做听力练习呢(笑)。